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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2页）

白饮露却是确信有人就在她的周围，因而重新点燃了另外九十八盏灯。

却不过一瞬，九十九盏灯悉数熄灭。

来人似乎故意在逗她，白饮露有点动气：&ldo;这般行为，不知是哪里的规矩，倘有赐教，不妨现身……&rdo;

她的话音未落，便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飘了过来：&ldo;五师姐，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！&rdo;

白饮露心内一紧，她的眼前映出两个人的身影。

一个是几日前刚刚见过的钟陵，另一个，竟然是她在九重天上的师妹，绿苇。

当初杜离仙君是不收女弟子的。后来因着玉蝶元君的坚持，白饮露得以在玉蝶宫安家。

她上面有四个师兄，她排行第五。后来，不知道是觉得她一个女弟子不好，还是怕她孤单，她有了一个师妹，这便是排行第六的绿苇。

起初，她同绿苇处的还蛮好。不过渐渐地她发现，绿苇似乎更喜欢同几个师兄在一起。从那之后，她便又是孤零零一个人。

后来，绿苇刻意地同她亲近，她接受了，却没想到那是她毕生都没有逃脱掉的一个陷阱。

其实在那之前还是有征兆的，只不过，她从不曾想过人心竟然如此险恶。

如今看到她，白饮露无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
绿苇笑道：&ldo;师姐，你生得这般美，为何不笑一笑呢？&rdo;

这便是明晃晃地揭她的伤疤了。

当初在玉蝶宫的时候，因为她声音娇媚，闻者欲醉，她师父杜离仙君厌恶屡屡有人登门求娶，便命令她不许再笑。

九重天上三百年，她几乎没有笑过。后来，她甚至忘记了如何去笑。

钟陵一句话也不说。白饮露颇为惊讶，不晓得他怎么同绿苇搞到了一起。明明当初在玉蝶宫时，他对绿苇从来不曾另眼相看的。

绿苇看她的目光在钟陵和自己身上转过，便道：&ldo;师姐，难道当初我们一起下凡的那一段时光你都忘记了？&rdo;

白饮露道：&ldo;荒唐！我何时同你一起下凡过？&rdo;

绿苇掩醉笑道：&ldo;师姐这样说，真是好让人伤心呢！&rdo;

白饮露不理她，却听绿苇道：&ldo;师姐是不是觉得这杭州城很熟悉？也是，当初我们下凡，来的可不就是这杭州城？师姐你现在走的每一步，可都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呢。师姐，你来到杭州城遇到的第一个妖怪便是花妖吧？当初是牡丹，如今是红芍药……哈哈，师姐当真陷进去了啊……&rdo;

白饮露讶然，她不明白绿苇说的是什么。她疑惑地望向钟陵，钟陵却面目表情。

一霎时，她的脑子里映出千百种场景。她顿时觉得，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梦中，早分不清哪里是真，哪里是幻。

春雪初融。

白饮露顶着料峭的寒意，从青枫浦一直追到了一条青石旧巷子里。妖物却是眨眼间不见了，只望到一户人家的台阶旁，半人高的一盆红牡丹，正灼灼盛开着。

不过初春，还不到百花盛放的节气。白饮露略一想，便清楚这花里必有古怪。手中的骨杖正要挥下去，不妨这时门突然开了，走出来一个同她一样，着绿衣的女子。

白饮露还未开口，女子便率先嚷了起来：&ldo;你是谁啊，守在我家门口做什么？&rdo;许是白饮露望向牡丹的目光过于灼热，女子便又不屑道：&ldo;莫不是你看上了这株牡丹，想要偷偷地搬走？这可是我姐姐最爱的，我劝你哪，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想法！&rdo;

白饮露抬头望了她一眼，眉间微微有黑气溢出。正要开口说什么，却有声音凌空而来：&ldo;小白，你怎么来这里了？&rdo;

白饮露循着声音望过去，对面的大窗户里探出一张桃花似的脸。眉眼笑成春山，右手揽着个满面红晕的姑娘。两人静立在窗前，当真是美人如画。白饮露心里这样想着，却是不自觉地错开了眼。

还没来得及回答他，绿衣女子却是极雀跃地向着两人道：&ldo;钟公子，姐姐！&rdo;

白饮露心中了然，对面女子想必便是这红牡丹的主人了。只是钟陵既然在这里，自己便也不必多此一举了。因此，微微颔首道：&ldo;只因附近有妖物作祟，属下才一路追到了这里。不料门主竟然在这里，看来是我冒失了。不敢打搅门主，属下这就告辞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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