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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考吧，我不考了。&rdo;翔子说着把填好的表格迭起来收在兜里：&ldo;这本书回家慢慢看，下次我自己来。&rdo;

我看着翔子挺失落的表情，问：&ldo;你自己来行嘛？&rdo;

&ldo;有什么不行的？&rdo;翔子皱着眉头说。

后来我们一起排队，交过表格之后，我对小蔡他们说我忘记带i20表，正好下次和翔子一起来。翔子看我一眼，大概两到三秒钟。那表情不是高兴，更没露出笑容，只是某种我和翔子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吧。

从交管局出来，我们来到42街时代广场，我和大李去人事部取了工资，然后大家一起闲逛。小蔡建议去毛片店看看。这小子给憋得够呛，从中国城买来十几本黄色杂志。他说亚洲的终究没有欧美的好，我心想了，就您那外型还欧美呢，闹个亚洲的就烧高香了。再说，什么类型的&ldo;毛著&rdo;不都是过干瘾，还挑肥拣瘦的。

42街很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某个背风的街角，我们看见一排坐在路边的街头画家，全部是亚洲人或者说是中国人。我冲翔子示意，他说他认识那些人，聊过几次，今天就别过去了。但小蔡和大李来了情绪，他们嚷嚷着过去看看。

翔子又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跟在最后。那几个画家没什么生意，小菜和大李和他们闲聊。有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壮，模样很端正甚至有些清秀的老哥们用非常浑厚磁性的嗓音叫道：&ldo;嘿，帅哥，好久没来了？&rdo;

翔子冲他微微裂嘴，算是个笑容吧。

&ldo;帅哥？谁给他起的？&rdo;我说着，再看看翔子的倒霉的表情，忍不住发笑。

&ldo;那是公认的，看看我们这些人歪瓜裂枣，人家还不是帅哥？帅哥不用不好意思。&rdo;说话的人也是街头画家，介绍之后知道他姓方，人称老方，山东潍坊的，说话很&ldo;嘎&rdo;，就是很怪又逗人的意思。

&ldo;今天生意怎么样？&rdo;翔子不跟他逗贫，只问道。

&ldo;还没开张呢。&rdo;老方笑着摇头说：&ldo;你想好没有，准备下海跟我们拉客了？你行，小姑娘看见你肯定喜欢找你画。嘿，昨天晚上来了一个小妞，真－－漂亮！赵海，吉米还有那个凯文也不拉客了，都凑过来，没出息噢……&rdo;

街头画画的这些人里可谓人才济济，曾经是中央美院的，工艺美院的，鲁美的，浙美的等等。他们说现在摆摊画画的人不算多，到了夏天，外州学美术的留学生都来抢这口饭吃。

这么聊着，有两个画家去吃饭。翔子还是话不多，他一旁摆弄着铅笔炭条彩色粉笔之类的绘画用具。

&ldo;老戴，你真的会画画？我从来没看你画过，你身上一点找不到艺术家的气质啊。&rdo;　小菜不知吃错什么药了，突然对翔子乐着大呼小叫。

翔子抬眼看看他，轻蔑一笑。

&ldo;真人不露相，帅哥出来前是美院讲师，是吧？&rdo;老方一旁说。

&ldo;大李出来前是牛大校长……哈哈。&rdo;看来今天小蔡是有意要挤兑翔子。记得小蔡曾对我说过我那个画家哥们狂，真狂。我能想象得出来小蔡同学曾经是多牛b的人，混在这里的，谁没有一两段不被人知的辉煌历史。

&ldo;翔子画一张，让老蔡这没见过市面的开开眼。&rdo;我面带微笑把话接过去。

我看出翔子很生气，估计肺都气炸了，但这时候没有人的脸上不带笑容的。

&ldo;我农村出来的，一直等着在这里见市面呢。&rdo;小蔡没饶我。

&ldo;翔子，画。老方，借你这套东西用用。&rdo;我说着一拉翔子：&ldo;对了，画谁？&rdo;

&ldo;画我呀。&rdo;小菜得意得还摆了个姿势。

&ldo;不会画。&rdo;翔子冷笑着回答。他真快急了。

&ldo;你丫有什么可画的？就跟照相憋镜头浪费胶卷似的。画大李，大李长得多有感觉呀。&rdo;我嘻嘻哈哈地说，把挺老实的大李也拉进来。

翔子笑了，小蔡当然也笑，大家都笑。

翔子真的开始画了，我们站在后面观看，老方还有另外几个画家也凑过来。我虽然知道翔子的水平，但也真怕他失手栽面儿，也就是丢脸，因为翔子今天一直不太高兴。

大概五六分钟，轮廓，神态抓得很准，素描关系都出来了，翔子把笔往旁边一扔，嘟哝一句：&ldo;这样了。&rdo;

开始谁都没说话，最后小蔡先开口：&ldo;象不象？头发好象不一样，脸上怎么还一道一道的……&rdo;

大李凑过来说：&ldo;有点不象，衣服领子这个地方和我的不一样……&rdo;

我陪小蔡大李在琢磨翔子的画，那边看见老方对翔子说：&ldo;你来这里画真行，能赚钱。&rdo;另外一个叫凯文的和翔子聊起美院，他对翔子打听一个90级油画戏的同行。叫赵海的画家问翔子怎么到美国的，在北京时认不认某某，他们几个聊了好一阵。

和画家们分手，小蔡和大李要去法拉盛，我和翔子回家。我们坐在地铁里什么话都没说，偶尔翔子看我一眼，我意识到之后去和他对眼，他就把目光避开了。出了地铁口，翔子突然问我：&ldo;你是回家吧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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