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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太子摄政（第1页）

听里面贵妃娘娘哭得大声起来，牛玉很有经验，就知道事情说完了，带人开门进去。皇上说：“带贵妃娘娘出去！”周氏以为自己没日子了，被人拖着，离开皇上寝宫。

随即，大门又被关上。一小会儿后，牛玉去厢房传旨：“传皇上口谕：朕不豫已有时日，国事、政务不宜耽搁。即日起，皇太子在文华殿摄政。尔等，尽心辅佐。朕之病，自有天命。钦此。”

“臣等领旨！吾皇万岁，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会昌侯、李贤等人就地领旨，皇上没见到，又原路回去。

东宫的皇太子朱见深领了旨意后，还不知如何应对。就问身边的小太监王伦，“父皇命我文华殿摄政，可我没有经历过，如何是好？”

王伦说：“殿下，这是登极大宝的前奏啊，过了这一道，就君临天下了。”朱见深的侍女万贞儿却说：“你胡说些什么？摄政就是摄政，儿子为父分忧，分内之事而已。”朱见深才不管这些内涵话，直接说：“你俩别说了，先说说接下来，我该怎么做啊？”

王伦这个人倒也机灵，“殿下，皇上给您派了那么多师傅，您可以先问问师傅们啊。”“对对对，快去传。”王伦这边去传太子的师傅们，万贞儿这边给太子更衣，换朝服。

接到太子的旨意，钱溥、李泰、万安和刘珝四人都换了朝服来觐见。在正常的行礼后，四位师傅还加了一句：“恭贺太子殿下摄政。”

“四位师傅，快请坐。”四人分两边坐定后，太子说：“父皇让我在文华殿摄政，可我从未经历过。如何开辙，还请师傅们教我。”

四人对视后，由最年长、资历也最老的钱溥来回答，“文华殿摄政，是对大明储君的历练，也是为他日继承大统做好准备，事关重大。太子谨慎为之，应该。”其他人也点头，表示认同。钱溥这么一说，王伦斜了万贞儿一眼，自己的腰杆就更直了，万贞儿不以为然，继续听。

朱见深很紧张，“先生，这六部九卿，两京十三省，还有边军卫所，那么多事情，我该如何应对？”

钱溥继续说：“天下之事，巨细不等，但殿下不必事事躬亲。交有司处理即可。”

朱见深又问：“都交有司处理，那我这摄政是何作用？”

万安接着回答说：“摄政是代为处理国政，代为处理就是国君尚在。中庸之道，万事适可而止。做得好，就是好。做得不好呢……”

朱见深急着说：“做得不好，本宫就问责有司的长官。”

李泰说：“那请问殿下，你问责有司，谁问责你呢？”朱见深被问到无语。

四位师傅，觉得太子殿下已经悟到了。钱溥就说，“摄政期间，平稳为上。过去了，就过去了。”朱见深一脸懵，瞬间又点头，表示明白。

这边师傅们正教着，内阁就来人传话说：“会昌侯、李阁老，请太子殿下到内阁议事。”朱见深问：“旨意是让文华殿摄政，他们又请去内阁，是何意？”钱溥说：“殿下，一定是李阁老的安排。李阁老担心殿下不熟政务，先去内阁预先熟悉。”万贞儿给整理了衣冠，朱见深辞别师傅们，带着王伦去往内阁。

内阁其他当值的官员都已回去，只有孙继宗、李贤、陈文和彭时四人在等太子。行过礼后，请太子在上位坐了，李贤说：“殿下，这里是连日来累积但尚未签发的公文。臣等已分别整理，并票拟了意见，请殿下过目。”

太子刚坐下，又得起身，去看公文。奏章、公文层层叠叠码得像小山一样，各种小纸条上下贴满，不过都按照部门，一堆堆摆好。朱见深拿起一本，摊开看了一眼，少说有几千字，内阁的票拟，也有几百字。李贤没继续说，和陈文、彭时又各自忙开了，丢下朱见深一人在那看。朱见深看了一阵儿，腰酸得紧，还是陈文比较有眼色，给太子端了一把椅子，太子坐下继续看。

都不说话，各忙各事。孙继宗觉得没他的事，也很无趣，就找个理由告辞开溜。留下太子和三位阁臣继续。李贤、陈文和彭时三人，不时有走动，还有交流。而奏章的内容，有的重大且简明，有的废话连篇，但整体是烦闷枯燥。熬了半夜，李贤他们竟然要下班了。

李贤说：“殿下，臣等今日公务已毕，要回去休息了。这些奏章、公文，今晚臣就可差人送往文华殿，方便殿下取阅。明日文华殿，六部大臣，各部司卿，在京官员，都在。殿下要提前熟悉才好。”

朱见深等的就是这句话，“三位阁老辛苦了！那就送到文华殿吧。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
李贤问：“都送吗？”

朱见深不明白李贤意思，就回答：“都送，都送。我要全部看过才行。”而李贤的意思是，捡重要紧急的送过去。

李贤就吩咐人把票拟好的奏章、公文送到文华殿。李贤他们一走，太子朱见深才松口气，带着王伦回东宫去。回到东宫，急急忙慌用了膳，又到文华殿继续看奏章。万贞儿劝也劝不住，朱见深说：“非得今夜看完才行，不然有负父皇重托。”

到了文华殿，朱见深惊呆了，文华殿的奏章比内阁还要多几倍。但文华殿比在内阁自在多了，太子一边看着奏章，一边用着茶点水果，遇到内阁优秀的“票拟”，点头称赞。遇到爱啰里吧嗦的大臣，太子嘴里嘟囔，等他当了皇帝，非得治一治这个大臣的毛病。在一旁伺候的王伦，找个机会对太子说：“太子殿下今日开始摄政，真是喜上眉梢啊！”

“放肆！何喜之有？”此刻，太子头脑很清醒，这是父皇爹病重才给他的权力，能谈得上什么喜呢？

“殿下恕罪！小的一时说漏了嘴！”王伦自顾抽起嘴巴子来。

“住手，别打了！你快看看这些奏章，明天就要面对群臣，我该如何应对？”

“小的不敢，这都是朝廷机要，小的怎么敢看！”王伦确实没有资格看。

“别叽叽歪歪的！你是不是东宫的人？我是不是太子？我现在是摄政！我让你看，你就看！快！”

“是，太子殿下！”太子和王伦两人一起分头翻阅奏章。王伦看完后，把大义总结给太子。两人看了一个多时辰，还没看完一成，瘫坐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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