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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粉确实起效了,此刻祁祯眼前一片模糊,虽瞧得见玲珑的身影,却看不清她的面容。
他嗓音愈加生慌,紧接着又唤了声“玲珑”,话音带颤。
玲珑听着耳畔祁祯话音里的慌意,瞧着他下意识伸向自己的双手,怔了怔。
这一怔间,祁祯攥住玲珑衣裙。
“玲珑,孤瞧不清楚你的脸了。”他眉心紧拧,神色焦灼。
说话时,又顺着玲珑衣裙,跟着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祁祯焦灼的声音入耳,玲珑眸色却仍是静漠。
她眉眼淡冷,垂眸看着祁祯握着自己手腕的手,恍惚间想起五年前。
那时,也是这双手,牵着自己在上元夜漫天烟火下奔跑,护着她闯过一阵阵箭雨如注。
玲珑忆起从前,视线在祁祯手上几经打转,好一瞬后仍未曾回话。
祁祯心中愈加慌张,隐隐夜有了些不妙的预感。
“玲珑?”他声音隐带颤意,轻唤着她。
这声轻唤后,那点心上的毒粉,药效剧烈的在祁祯神色挥发了出来。
祁祯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样的不对劲,一股子剧烈的痛意便从他眼睛蔓延直全身。
只短短几瞬,他周身各处皆已疼的发颤,眼睛更如遭烈火熬煎。
可即便是这样蚀骨的痛意,祁祯却仍紧攥着玲珑的手未曾松开半分。
玲珑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,却始终不曾言语半分,只静静等着。
下一瞬,祁祯唇畔溢出了血色。
那毒,会短暂的封了他的经脉,经脉被封,血气倒流,人的身体哪里能好生受住,自然便吐了血。
这血气倒流,却是疼意入骨。
祁祯强忍着那渗入骨血的痛意,尝试着再唤玲珑,却发觉那股子疼意已然折磨的他口齿僵硬至极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玲珑抬眸看着他唇畔血色,眸光氤氲复杂。
她轻笑了声,眉眼间全然不复方才哄骗祁祯时的柔媚,只有一片冰冷。
祁祯唇畔的血色不住的往外溢,玲珑笑音泛冷,口中道:“瞧你,都流血了。”说话间,动作轻柔地为他抹了抹唇瓣上的血迹。
可这假意的温柔,又能维持几瞬呢?
玲珑抹去祁祯唇瓣那块血迹,指腹抚过祁祯唇瓣,触到两片薄唇。
人说薄唇冷清冷心,最是薄幸。
从前玲珑不信,只以为她的如意郎君,虽生了张薄唇,待她却并不薄幸,如今再瞧着祁祯,方才知晓,古话,总还是有些依据的。
眼前的男人,生了张玲珑平生所见,最好看的唇,却是也是玲珑此生所遇,最薄情的男人。
这些年来,兜兜转转,当真是为着他的薄幸,受了太多不堪与委屈。
玲珑微微阖眼,再开口时,话音决绝冷情。
“祁祯,今日你受的苦楚,不过稍偿你数年来待我的亏欠罢了。”
玲珑冰冷的话语字字清晰落在祁祯耳畔,祁祯方才后知后觉明白,今日她来这一趟究竟是为着什么。
他喉头颤动,唇齿微启,不知想要同玲珑说些什么,却被这药粉折磨的什么也说不出口。
疼意反复在祁祯身上的每一寸角落里滚烫,一瞬比一瞬汹涌。
强压着那蚀骨痛意,逼着自己清醒。
这样的折磨下,勉强维持清晰,便已是人力极致,如何还能再启齿吐出半分话音呢?
祁祯神色痛苦,饱受那毒的折磨。
玲珑毕竟一心一意待他这许多年,瞧他深受痛苦,饱受折磨,心底总难免升起怜意。
可她看着他的狼狈,看着他的痛苦,却又想起这些年来,他给她的种种委屈难堪,想起这一场他维持了数年的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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