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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（第1页）

……

怎么不算？这天下还有比这个人，更叫人生不如死的存在吗？

&ldo;我做错了什么？够不够恨了？现在够不够恨？&rdo;他的眼神分明是要哭，却无泪可落，择人而噬似的明亮。脸上的笑容越发绚烂狂妄，多得要溢出来一般。

&ldo;博源你冷静一下，你怎么了？&rdo;少年温良柔软的眼神，关切小心的望着他。

眼神似有片刻清明，终于看清面前的人不是，博源低低笑着，踉跄的从那少年身上离开。

&ldo;我疯了啊！我想杀了他，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杀了他。想得要死，整个人都要疯了。&rdo;

进来的月笙箫正好听到这句，迅速的看一眼周遭，好在再无第四个人。

他脸上的神情稍霁，眼睛却冷得如冰：&ldo;发疯也有个限度，这是紫宸宫，有些话不要想说就说了。你自己就算不在乎，多少也为旁人想想。&rdo;

博源张开手，眉目狂妄：&ldo;说就说了，你当我们那位王上会在意？哈哈哈哈哈。他喜欢得不得了呢。&rdo;

月笙箫走上前，按住他的肩膀，近似耳语：&ldo;博源，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刺杀而死的王，只有谋逆被逼退位的王。&rdo;

没了故作的笑意，博源的脸上只有空洞的执念，喃喃着：&ldo;怎样都好，我只想要他死。他死了就好，我死不足惜。&rdo;

&ldo;记住你这句话。&rdo;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月笙箫便不想再逗留。

博源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，忽然嘲弄的笑起：&ldo;你们月家不是他最是忠贞信任的心腹重臣吗？没想到，最处心积虑要拉他下马的却是你？真是讽刺啊。&rdo;

&ldo;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。&rdo;

&ldo;真是可笑啊，我们这位王上，他想要的都不可得。哈哈哈哈……他信任的，都弃他如敝履。真可怜啊……哈哈哈哈。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，到了那一日，他是个什么表情？&rdo;

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又痛又恨，恨不得杀了自己？

月笙箫回头冷淡的看着他：&ldo;报仇报成博源公子这样，也是千古奇观了。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舍身饲虎、大仇未报，倒像是因爱生恨，求之不得疯魔了。未免可笑。&rdo;

瘫坐在地的博源摇摇晃晃站起来：&ldo;那在下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才好？才符合月兄的期望？&rdo;

猛地揪着对方的衣襟，一把将他拉扯得俯下身来，博源凑上去，阴冷的眼神盯着他：&ldo;你知不知道，我每次穿过那座回廊，从撵轿上面看下去，你们的眼神真是一清二楚。&rdo;

即便再狼狈的情形，在月笙箫脸上也只有从容镇定：&ldo;看出了什么？愿闻其详。&rdo;

&ldo;人生百态不足道也，只有月兄的眼神格外与众不同有意思些。&rdo;

月笙箫多深的城府，自是不为所动，不置可否。

博源嗤笑一声，压低声音：&ldo;你不妨照照镜子看看。对了，回廊转角那株梅花谢得比别处格外快些，月兄下次辣手摧花千万记得一碗水端平了。莫待无花空折枝啊。&rdo;

月笙箫不语，眼角却下意识的颤动了一下。

博源松开手再不看他，懒懒的拍开新的酒坛：&ldo;我是可笑，月兄可千万别步了在下的后尘。&rdo;

月笙箫临走前，深深看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少年。

听过整段不能为外人知晓的话语，少年全程手足冰凉屏住呼吸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

是个颇为眼生的侍君。没有什么背景。

&ldo;博源兄就交给你照顾了，刚才的话，就忘了吧。&rdo;

少年温软的面上一片苍白：&ldo;是，我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。你放心。&rdo;

月笙箫面无表情，快步离去。

一路走到书房，那卷久久不能完成的画卷，已然因为适才的朱墨污损了。

月笙箫低头沉沉的看了许久，忽然一把团了起来，就像捏着一团花瓣，扔不能扔，撕也下不去手。

想起博源心照不宣嘲弄冷厉的眼神，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：&ldo;找个火盆来。晚些时候，对文大人通报一声，就说我染了风寒，这几日不能去面见王上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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